第八十章不平靜的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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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曄說第二日要來找我，但可沒說是拖衣帶被地來找我……
一路逃難身子本就疲乏，好不容易有了個極好的住處便想和床抵死纏綿。然一大清早院子裏就傳來呯呯嘭嘭的聲音，擾得人不得安睡。
外面動靜不小，單怕是蜀國打過來了！思及此，我趕緊換上外衫推門看是什麽情況，結果推開門便看到一幫小廝正搬著棉被衣物往我旁邊的屋子搬進去，而院落正中央，沈曄正在氣定神閑地指揮著小廝。
院裏搬家熱熱鬧鬧地進行著，青田將軍滿臉疑惑地從主房疾步跑到沈曄旁邊。
“沈老弟，你這是做啥？”
“噢。”沈曄一本正經地回答，“我想過了，還是得在你院中置間屋子，我們兩個大男人，換著值班的時候住一個帳篷總是不大合適，以後你去軍營值班的時候，我就過來住，幫你看家。”
沈曄滿臉諂媚的表情，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得了便宜還賣乖。
“這。”
青田將軍正想說什麽，沈曄就擺擺手打斷他：“不用費心給我安排，你這院子裏我熟著呢！這排左數過來第二間屋子剛好空著，空氣也流通，我很滿意，就在這兒將就將就吧。”
青田將軍聽他說完，下意識地往他說的左數第二間屋子看，便與住在左數第三間屋子的我眼神交匯了片刻。
我莞爾笑著，對他點了點頭。
只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，“嘿”了一聲便一巴掌拍在沈曄頭上：“你小子，還真是挺將就的哈！”
他倆平時在士兵面前都是不茍言笑的將軍，此番打趣呈現的反差激得我也笑出了聲，捂嘴笑之間，卻見斜對面的五六正站在房前，蹙眉看著正笑得歡樂的我。眼神交匯之際，他卻迅速躲開，走進了屋子裏。
沈曄也看到我了，停止和青田將軍打趣，兩人說了點什麽，青田將軍便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走了。
沈曄快步向我走來，嘴角漾出好看的弧度。
“琉月，昨晚睡得好麽？”
我點點頭道：“很好，還有，人多眼雜，你以後別叫我琉月了，就叫我念仇吧。”
他點頭應和下來。
“你搬到這裏來是不是不太妥當？現在戰事吃緊，還是在軍營裏守著比較好。”
聽我說完，他眼中也多了幾分焦慮：“我知道，可我總想能時時見到你，分開那麽多年又相遇了，像是做夢一樣，我怕不守著你，夢就醒了。”
他突如其來的告白，倒頓時將我陷入無比尷尬的境地。雖昨天夜裏已想好了需得抓住沈曄這根稻草，但心中對他總是知己之情大過男女之情，且如此利用他也心有不安，一時不知該從何著手。
我幹笑兩聲道：“別想那麽多了，我這不是已經回來了麽，還能走到哪裏去。”
沈曄點點頭，看了看日頭，道：“時候差不多了，我得回軍營了。”語氣呢喃，滿滿皆是毫不掩飾的不舍。
我心下思忖，道：“要不我陪你去軍營吧。”
他眼中一亮，前傾著身子靠近我，別有深意地問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我清者嗓子避開他灼熱的目光，道：“正好，路上你可以給我講講，這四年衛國發生了什麽事。”
他點點頭，喚人去將馬匹換成了馬車，同我一起出了府院。
走時總覺得身後似有人在看我，轉過身去，便又和五六的目光對視了。
沈曄往後看時，五六正轉身往我旁邊的屋子走去。
“怎麽了。”沈曄問我。
“噢，沒事。”
馬車上，沈曄給我講了衛國這兩年發生的大事，關於秦楚彥被貶，秦楚陌被立為太子的事，我本已經知道得清清楚楚了，此刻卻還是裝作第一次聽說的樣子，不斷以驚訝回應，末了感嘆：“皇宮中的事情，真是不到最後一刻，誰也說不準。”
沈曄點點頭表示讚同，我問：“琉玉呢？她怎麽樣了？”
沈曄嘆了口氣道：“還算不錯吧。”
“什麽叫還算不錯？”
“如今她已是太子的妾室，我極少有時間能見到她。不過從正妻被貶為妾室，還因為家中之事被迫換了姓，雖女子隨夫姓本也正常，但她當初換姓的不得已全臨懷的官家都知道，免不得會有些嘴裏藏刀的人會讓她不痛快吧。幾個月前得見過一次，看起來憔悴了許多。”
這麽許多年來，我比從衛國逃出來時已堅強了許多，沒想到聽到沈曄說琉玉過得不好，還是瞬間鼻頭酸澀，哭了出來。
“你應當已經知道，琉玨去世的消息了吧。”
“恩，尹國送了消息回來。”
“琉玉，是這個世上我唯一的親人了，我不希望她背負太多活著，我希望她開開心心的。”
“恩，你們姊妹之間的感情我是知道的。”
“我現在還是戴罪之身，你與她見面的時候多點，多幫襯著她。”
“這是自然。噢……算了。”他欲言又止，我問：“是關於琉玉的麽？”
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
“那你就直說吧。”
他遲疑片刻，道：“你可能不知道，林織冉如今也是太子的妾室。”
這個消息並沒有在我接收到的信息裏，或許是因為我並未交代過打聽消息的探子註意這個動向，只因我根本就不會想到這層！
“林織冉不是嫁給秦楚彥的麽？”
“是，照理說，秦楚彥因為這樣的事被貶，林織冉也應該有個從罪，但不知怎的竟脫了身，這裏面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，總之她脫身之後，是皇上親口應允，讓她再嫁給了太子做妾。”
我緊蹙著眉聽他說完，心中不詳的感覺越來越重。
這事情太不簡單了，秦楚彥犯了這麽重的罪，要說林織冉作為其正妻，即便沒有參與整件事情，也是要送進天牢受審的。即便吾皇開恩，最多也是將她軟禁在府中，怎可能不僅相安無事，還嫁給了秦楚陌？太奇怪了，這實在太奇怪了。
直覺告訴我，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不可見人的秘密，其是否會妨礙到我覆仇暫不可知，但林織冉這姑娘，以往一直以為她是同琉玉一樣溫順單純的大家閨秀，如今看來，怕也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，琉玉心性如此單純，只盼別受她的苦累吃才好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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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逃難身子本就疲乏，好不容易有了個極好的住處便想和床抵死纏綿。然一大清早院子裏就傳來呯呯嘭嘭的聲音，擾得人不得安睡。
外面動靜不小，單怕是蜀國打過來了！思及此，我趕緊換上外衫推門看是什麽情況，結果推開門便看到一幫小廝正搬著棉被衣物往我旁邊的屋子搬進去，而院落正中央，沈曄正在氣定神閑地指揮著小廝。
院裏搬家熱熱鬧鬧地進行著，青田將軍滿臉疑惑地從主房疾步跑到沈曄旁邊。
“沈老弟，你這是做啥？”
“噢。”沈曄一本正經地回答，“我想過了，還是得在你院中置間屋子，我們兩個大男人，換著值班的時候住一個帳篷總是不大合適，以後你去軍營值班的時候，我就過來住，幫你看家。”
沈曄滿臉諂媚的表情，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得了便宜還賣乖。
“這。”
青田將軍正想說什麽，沈曄就擺擺手打斷他：“不用費心給我安排，你這院子裏我熟著呢！這排左數過來第二間屋子剛好空著，空氣也流通，我很滿意，就在這兒將就將就吧。”
青田將軍聽他說完，下意識地往他說的左數第二間屋子看，便與住在左數第三間屋子的我眼神交匯了片刻。
我莞爾笑著，對他點了點頭。
只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，“嘿”了一聲便一巴掌拍在沈曄頭上：“你小子，還真是挺將就的哈！”
他倆平時在士兵面前都是不茍言笑的將軍，此番打趣呈現的反差激得我也笑出了聲，捂嘴笑之間，卻見斜對面的五六正站在房前，蹙眉看著正笑得歡樂的我。眼神交匯之際，他卻迅速躲開，走進了屋子裏。
沈曄也看到我了，停止和青田將軍打趣，兩人說了點什麽，青田將軍便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走了。
沈曄快步向我走來，嘴角漾出好看的弧度。
“琉月，昨晚睡得好麽？”
我點點頭道：“很好，還有，人多眼雜，你以後別叫我琉月了，就叫我念仇吧。”
他點頭應和下來。
“你搬到這裏來是不是不太妥當？現在戰事吃緊，還是在軍營裏守著比較好。”
聽我說完，他眼中也多了幾分焦慮：“我知道，可我總想能時時見到你，分開那麽多年又相遇了，像是做夢一樣，我怕不守著你，夢就醒了。”
他突如其來的告白，倒頓時將我陷入無比尷尬的境地。雖昨天夜裏已想好了需得抓住沈曄這根稻草，但心中對他總是知己之情大過男女之情，且如此利用他也心有不安，一時不知該從何著手。
我幹笑兩聲道：“別想那麽多了，我這不是已經回來了麽，還能走到哪裏去。”
沈曄點點頭，看了看日頭，道：“時候差不多了，我得回軍營了。”語氣呢喃，滿滿皆是毫不掩飾的不舍。
我心下思忖，道：“要不我陪你去軍營吧。”
他眼中一亮，前傾著身子靠近我，別有深意地問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我清者嗓子避開他灼熱的目光，道：“正好，路上你可以給我講講，這四年衛國發生了什麽事。”
他點點頭，喚人去將馬匹換成了馬車，同我一起出了府院。
走時總覺得身後似有人在看我，轉過身去，便又和五六的目光對視了。
沈曄往後看時，五六正轉身往我旁邊的屋子走去。
“怎麽了。”沈曄問我。
“噢，沒事。”
馬車上，沈曄給我講了衛國這兩年發生的大事，關於秦楚彥被貶，秦楚陌被立為太子的事，我本已經知道得清清楚楚了，此刻卻還是裝作第一次聽說的樣子，不斷以驚訝回應，末了感嘆：“皇宮中的事情，真是不到最後一刻，誰也說不準。”
沈曄點點頭表示讚同，我問：“琉玉呢？她怎麽樣了？”
沈曄嘆了口氣道：“還算不錯吧。”
“什麽叫還算不錯？”
“如今她已是太子的妾室，我極少有時間能見到她。不過從正妻被貶為妾室，還因為家中之事被迫換了姓，雖女子隨夫姓本也正常，但她當初換姓的不得已全臨懷的官家都知道，免不得會有些嘴裏藏刀的人會讓她不痛快吧。幾個月前得見過一次，看起來憔悴了許多。”
這麽許多年來，我比從衛國逃出來時已堅強了許多，沒想到聽到沈曄說琉玉過得不好，還是瞬間鼻頭酸澀，哭了出來。
“你應當已經知道，琉玨去世的消息了吧。”
“恩，尹國送了消息回來。”
“琉玉，是這個世上我唯一的親人了，我不希望她背負太多活著，我希望她開開心心的。”
“恩，你們姊妹之間的感情我是知道的。”
“我現在還是戴罪之身，你與她見面的時候多點，多幫襯著她。”
“這是自然。噢……算了。”他欲言又止，我問：“是關於琉玉的麽？”
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
“那你就直說吧。”
他遲疑片刻，道：“你可能不知道，林織冉如今也是太子的妾室。”
這個消息並沒有在我接收到的信息裏，或許是因為我並未交代過打聽消息的探子註意這個動向，只因我根本就不會想到這層！
“林織冉不是嫁給秦楚彥的麽？”
“是，照理說，秦楚彥因為這樣的事被貶，林織冉也應該有個從罪，但不知怎的竟脫了身，這裏面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，總之她脫身之後，是皇上親口應允，讓她再嫁給了太子做妾。”
我緊蹙著眉聽他說完，心中不詳的感覺越來越重。
這事情太不簡單了，秦楚彥犯了這麽重的罪，要說林織冉作為其正妻，即便沒有參與整件事情，也是要送進天牢受審的。即便吾皇開恩，最多也是將她軟禁在府中，怎可能不僅相安無事，還嫁給了秦楚陌？太奇怪了，這實在太奇怪了。
直覺告訴我，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不可見人的秘密，其是否會妨礙到我覆仇暫不可知，但林織冉這姑娘，以往一直以為她是同琉玉一樣溫順單純的大家閨秀，如今看來，怕也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，琉玉心性如此單純，只盼別受她的苦累吃才好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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